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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写在马勒辞世百年之际(上)

作者一朵白云 标签古典音乐 交响乐 马勒 阅读次数:4


原文地址写在马勒辞世百年之际(上)   作者方笑一


    这几年,在听古典音乐方面,我几乎成为一个“唯马首是瞻”的人,原本视为畏途的马勒十部交响曲,经过无数遍地反复聆听、咀嚼、记忆、回味之后,渐渐化成耳熟能详的山歌小调,仿佛《王二小放牛》或者《打靶归来》一样。起先,是我一个人听,婚后,拉着老婆一起听,听得入迷,简直不可一日无此君。平常老婆随便吹个口哨,我一听,哈,又在吹马勒第一或第六了。

    马勒究竟有何等魔力,引得我这等手头正经事总也干不完的人,每天挤出一定的时间,去面对他的音乐?他早期写过一些室内乐作品,后来又有不少艺术歌曲,再就是九部交响曲和那未完成的第十,就这点东西,在灿若群星的西方古典作曲家中间,实在算不得耀眼的。论音乐理念,德彪西应该比他更现代,你听后者的东西,音乐全部是一块块,音响效果与传统的古典交响乐截然不同,正仿佛印象派画家们油画笔下散落的星星点点。更不肖说后来的斯特拉文斯基或者勋伯格。斯特拉文斯基音乐中的现代元素几乎不用辨别,紧张、恐惧、阴沉、乖张……从《火鸟》到《春之祭》,虽然风格略有不同,但一听便知现代性已经不可阻挡,像海啸一样骤然降临。勋伯格的东西,我倒现在还是不得其门而入,买的唱片一直是簇新簇新的。更不用说什么第二维也纳乐派,什么魏伯恩之类,在我听来,全似魑魅魍魉。然而,我知道,他们才是二十世纪经典音乐的代表,我不能以不好听就轻易否定,学院派的人一定很欣赏这种音乐的呢!

    幸好,我虽然是学院派,可是和音乐学院毫无关系,因此,我可以自由地将我的欣赏对象锁定在1920年代之前。在前一个世纪与上一个世纪之交,古典音乐最辉煌的时代已过,在德奥,浪漫主义进入所谓的“晚期浪漫主义”,只要读一读理查•施特劳斯《最后四首歌》的歌词,那可是黑塞和艾兴多夫的诗啊,大概就不难体味这个晚期浪漫主义是什么东西了。马勒正是那个时代的巨擘,但是他不是大作曲家,而是大指挥家。在职业生涯中,马勒达到一位指挥所能达到的成就之巅峰,可谓极尽荣耀,他的音乐却不被看好。

    今天聆听他的交响乐,和传统的德奥系作品比较,即使像我这样的外行也不难发现其特点。简言之,一是冗长,二是混乱,三是病态的悲观。

    马勒第三交响曲有六个乐章,据说是人类历史上最长的交响曲,其他好几部都是五个乐章,即使是四个乐章的作品,每个乐章也非常之长,听众如果没有一定的“耐力”,是绝对坚持不下来的。所以呢,你买马勒的CD,像第二、第三、第五、第六、第七、第八、第九,都是双碟的,听起来特别费时间。我记得自己第一次听马勒第九,是分几次听完的。有一次趁家里人不在,我下决心将阿巴多指挥马勒青年乐团的那张马勒第九DVD拿出来观赏,结果整整看了一个上午,阿巴多那时大病初愈,形容枯槁,到了最后一个乐章时,音乐厅故意将灯光逐渐熄灭,最后就剩下一缕光照着阿巴多一个人,等我看完此碟,简直像是死过一回。

    混乱也是马勒交响曲的一大特点。一般正宗德奥古典交响曲,四个乐章,每个乐章用奏鸣曲式写成,起承转合,哪里是引子,哪里是主部主题,哪里是副部主题,都清清楚楚。每个乐章的快慢都有一定之轨。一般第一乐章快板居多,第二乐章通常是抒情的慢板,第三乐章起某种过度作用,一般是快板或谐谑曲之类,短促有力,到了第四乐章终曲,众声喧哗,音乐所酝酿的情绪达到高潮。第四乐章会比较长,最为复杂。马勒的交响曲可不是如此。初听之下,你根本无法分出什么主题变奏之类。仿佛充满着毫无关联的许许多多音乐断片,这些断片没有音乐上的逻辑关系,比如你刚刚进入一段极其优美动人的歌唱性旋律所营造的意境,忽然间,就变成老杜所描绘“猛虎立我前,苍崖吼时裂”,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把你刮倒,浑身浇透,还没等你缓过神来,一段类似进行曲的东西又不知要你大踏步地行进到哪里去,你只觉得有无数管弦发疯似的齐奏轰鸣,将你身体撕扯成碎片。正当你的心脏逐渐适应了这种疯狂,已经卯足劲准备迎接下一番考验的时候,乐曲一转,又是和风细雨,不,是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刚才的狂暴不知到哪里去了。经过轮番折磨,听者的神经系统、心血管系统、呼吸系统逐渐强大,不要说是第一、第四,就连第三、第七都不在话下,这时,你方才有资格在马勒的音乐里神游。

    马勒的悲观,不是一般的伤心绝望。在古典音乐里,表现伤心绝望的作品不少,老柴的第六算是绝望了吧?可跟马勒比起来,简直显得可笑,马勒的交响曲,除了第一、第四你闻不到任何绝望的气息,其他几部全部弥漫着沁入骨髓的绝望。这种绝望之所以特别,因为它是一种对生命的整体性绝望,而不是针对生活中的某一事件。第六交响曲一开始一下一下的急促鼓声听来仿佛一道道催命符,第五交响曲第四乐章那个“极慢板”,也是马勒音乐中最著名的一支曲子,据说表达的是对他妻子阿尔玛的爱。可是,听起来就是不对劲,这怎么是爱呢?分明是声声无望的悲鸣。意大利导演维斯康蒂用它作为电影《死在威尼斯》最后的配乐。这部电影改编自托马斯•曼的同名中篇,主人公美学家阿申巴赫就是以马勒为原型的。以致我一听第五交响曲的第四乐章,就想起阿申巴赫那张感染了霍乱的垂死挣扎的脸庞。

    如此冗长混乱,饱含着病态绝望的音乐,又如何会被万千乐迷推崇备至呢,还是留待下回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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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http://blog.sina.com.cn/s/blog_e2e60cef0102vcv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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