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同人】完美世界（与天宫瞬合作）

作者：彗 标签：圣斗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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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好重……怎么都没有办法睁开……这是——
　　“再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情吧？”
　　我的声音？！
　　“朕的神力，将使天空中的九大行星排成一条直线，这样的话……地球会永远失去阳光的照耀，生物死绝，没错，大地就会成为冥界……”
　　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要如何选择呢，一辉？”
　　是在……跟哥哥讲话？
　　“最心爱的弟弟，和整个世界，你要如何选择？”
　　不……不要！
　　“不要！”我一下子睁开眼睛，“妈，妈妈？！”
　　“你这孩子，干嘛用这种眼光看妈妈？快点起床了。”
　　“啊，妈妈，不是说了以后不要随便进我房间的么……”掀开被子，走到衣橱边去找出门穿的衣服。
　　“怕什么羞啊？你们兄弟俩不都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一个一个都变得这么见外……妈妈好伤心啊~~~”
　　啊~~~又来了，扶额……“妈妈，我走了，紫龙他们在楼下等了。”
　　“哎，药和水带好了么？……每次都麻烦人家紫龙，要好好道谢啊，改天请人来吃饭知道么？……”
　　挥挥手，“妈妈拜拜~午饭不用等我。”迅速跳上电梯。
　　
　　“早，紫龙。”
　　“早，你气色不好——还是白天睡觉晚上写稿？偶尔见你早起都像见鬼——”
　　“紫龙，你专心开车好不好？”我飞快地系上安全带，又回头去看后座的春丽：“今天会拍四维么？”
　　“喂喂，不要每次春丽一去做维保你就这副充满期待的神情好不好？”紫龙戴上名为“受不了你”的面具，“马上要出生的可是我儿子！”
　　“我知道我知道！您这是护送老婆大人去做围产保健，小人我只是个顺带被捎过去的赠品……本来还想请你吃个饭的说——啊！”
　　“啥？！”紫龙被我吓得差点一个急刹车。
　　“那个……九星连珠不会引起日全食的哈，月球挡过去才会……”
　　“阿！瞬！下次你再因为外星球的事情威胁到我的老婆孩子，我跟——”
　　“跟我拼命，”我冲他做了个鬼脸。
　　车子平稳而安静地行驶着，太阳初升，整个都市正在睡眼惺忪中醒来。紫龙，其实，刚才我是想问你，如果，最重要的家人，和整个世界，让你选一个的话，你选什么。但现在我不要你选了，但愿你永远都不需要面对这样的选择。
　　
　　“阿瞬，阿瞬，醒醒！”
　　“唔？星矢？”
　　“太好了，你恢复自我了么？”
　　“我什么？”
　　“女神呢？哈迪斯呢？”
　　“？……”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下被好友拽着跑过一片断壁残垣。这里是……黑暗、冰冷……想起来了，这里是……绝没有任何希望可以容身的冥界的最深处。我们是——
　　“哗——这里居然有这么大一堵墙！”
　　……
　　“…瞬，阿瞬！”
　　啊？！一天中第二次惊醒，正对上乌黑的满是担忧的眸子。不知不觉睡着了？已经到医院了啊。臆臆怔怔下车来，吓！“冰河你在这儿干什么？”
　　“等着收货啊，”金发碧眼的好友笑得颇无辜。
　　“真的不用……这么劳师动众的啊，”我看着扶着春丽一脸浩然正气的紫龙，自动把反抗的音量调小，再调小。
　　“哈？”冰河挑眉，“那上次，在超市里晕倒的家伙是谁啊？再上次——”
　　“好了好了，”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提包里的医疗卡和病历卡塞给他，“挂号处在那边，拜托，走好。”说着把他转了180度，然后转回去教训紫龙：“某准爸爸，怎么能让孕妇在早晨的‘大’太阳下面晒呢？”
　　“那我们走了。”紫龙一脸无奈，看看春丽又看看我，“真的不用接你？”
　　“不用啦，”天哪，人要荣升长辈的时候都会变得这么啰嗦么？“那个专家的号很难排耶，等轮到我估计都下午了。”
　　
　　“朕……不介意等一等。让那些冥顽不化的圣斗士去取他们女神的首级……好像也是件有趣的事情呢。”
　　这……怎么可能是我的声音，我的手？！白皙修长的手指，指甲修剪得整齐，深深浅浅的伤痕都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正是因为这是一道只有神才能穿过的墙壁，所以，才叫做叹息之墙。”
　　黑暗，再度涌上，像包团子一样一点点捏紧了整个世界的缝隙，连遥远处零星的亮光都开始熄灭，沉进巨大的黑幕里。看不见、呼喊不出声、阒静、空旷……头脑中血流的嗡嗡的声音、心跳的声音……单调的嘀嘀声、感觉到，人走动的时候带起的风……
　　“醒了？”冰河俯下身，好笑又好气地看着我。
　　“哈？”
　　“挂号回来就看见你趴在抽血处的长椅上，你存心的吧？”
　　“哎？！”
　　“急诊医生说你不是晕倒，只是 睡 着 了！”凶虽凶，左手一个三明治，右手一杯奶茶还是塞了过来，“我说，你昨晚赶稿到几点啊？”
　　“没多晚，还不到十二点——不过你知道，上午一向是我的正常睡眠时间，抗不过生物钟那不是我的错。”离排到我还早，我们在医院候诊厅旁边的茶座里解决早午饭。我的眼睛瞄到冰河小指上勾着的一个袋子，“蛋挞？这个套餐里不带蛋挞的吧？”抬头看看脸上写着“我是谁啊？”的得意的好友，我认命地承认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这么大呢？“你又乱放电了？……你真该去当偶像明星。”我嘟囔着。
　　“那样的话，珠宝设计界不就损失大了。”某大公子面不改色。
　　“啊，说到这个，”我忽然想起什么，“这次比赛因为要避嫌，卡妙老师不再担任评委了是么？”
　　“是吧，”当事人倒是毫不在乎的样子，“不过不管老师是不是评委，我跟艾尔扎克师兄都赢定了啊。”
　　“喂，你设计的那套‘钻石星辰’是很漂亮不错，不过说不定其他参赛选手也有佳作啊。”
　　“佳作？你自己看——哪个比得上我？还有，之前那个米诺斯不是呼声甚高么，你看他的——”他不服气地掏出PAD，刷拉刷拉地滑屏，晃得我眼花缭乱。
　　这是——
　　黑色丝绒的衬底上，完美的球体，黑曜石幽深的色泽中透出一点暗蓝的影子，犹如在无尽的宇宙中因再也接触不到阳光而陷入死亡的永恒中的那个曾经充满生机的星球。
　　“还‘天空的黑宝石’呢？什么审美观——”冰河原本还在对对手评头论足，看见我的神色后突然紧张起来：“怎么了？不舒服？头晕么？”
　　“我没事……”我无力地摇摇头，“可能是空腹抽了那么多血低血糖还没有缓过来。”我自己也觉得自己的状态很没有说服力。停了一会儿，我问：“冰河，你听说过九星连珠么？”
　　“呃……好像有点印象。是九大行星排成一条直线对吧？”
　　“冰河知道这个啊。”
　　“因为是难得的天文奇观么……而且还合并了日全食。当时好像还有传说说如果太阳不再出来世界就会毁灭什么的……哈，因为那时候还小，所以还很担心了一下子的说。”
　　“我们小时候的事？”
　　“我小时候——”冰河不失时机地揶揄我，“那时候……没错，你还没出生。”
　　我气结，“就好像你比我早出生了多少年似的。”
　　“早一天也是哥哥啊。”他摇摇手指，“不过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啊，到我了。”我站起身来，然后不那么意外地看到这家伙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不会吧……”
　　“答对了！”冰河打了个响指，“鉴于你一贯地迷迷糊糊兼报喜不报忧，一辉委托我跟着你去见医生。”
　　
　　“不会的！女神……史昂前辈，怎么会这样？！”
　　教皇厅后，女神像前，拼了命般地赶来，却只是看到，一地的鲜血……无可挽回了么？一直相信着，在战斗的最后，会迎来一个鲜花盛开的世界。可是，如果，连女神，都不在了呢？
　　“小家伙们，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
　　“什……”
　　“我说你啊，今天怎么总走神啊？”
　　哈？回过神来看见咖啡桌对面天宫那张除了发色以外跟我的一模一样的脸，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我还是没办法处之泰然。
　　“检查结果不好？”
　　“啊，也不算很不好。”想起之前被医生训，被冰河训，之后肯定还要被紫龙训，被哥哥还有爸爸妈妈训我就觉得很头大，不就是血液指标掉下去了十几个百分点么……大惊小怪，唉，害我差点都不能出来见朋友。
　　对了，我的朋友，天宫瞬，跟我有着相似容貌相同名字性格却有着微妙差异的少年。星矢第一次发现的时候嚷嚷得我的耳膜都快破了。“我只是……做了很奇怪的梦，感觉不太好……”
　　他看着我，并没有追问。
　　但我慢慢地说，如小河的水渐渐漫过河底的鹅卵石。虽然未曾对其他人提起过这些，但我有一种感觉，这个宛如镜中的另一个自己的少年，可以明白我的混乱的只言片语中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不安恐慌的是什么，渴望守住的是什么。
　　“似乎……有这么一种说法。”他的声音跟黑咖啡略微的苦涩一起飘过来，“我们的梦境其实是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人，也以为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不过是梦境。”
　　呃，这个时候说这个……真的很诡异啊。我抬头看他，在他的背后，夜幕已经悄然降临，餐厅的霓虹一闪一闪地渐次亮起，街上憧憧人影，各个都面目不清。再叠加着室内的灯光和倒映的人影，令我觉得面前是一场遥远的电影，那些剧中的人物似哭似笑，看起来无比可疑。我想此刻我的表情必定是精彩纷呈。“那你说——是你在做梦，还是我在做梦？不会是——我们连做梦都是同一个吧？”
　　“管他是哪个，总之现在暂时别醒过来就好。”他捧着咖啡杯子，而我，在来得及脊背发凉前先听到了来电铃声。“啊，”我手忙脚乱地翻出手机，“哥哥？”
　　我跟天宫打了个抱歉的手势，微微侧过身去。
　　“国际长途啊，而且时差……美国那边是凌晨吧？大教授！……哈？我经常在线的啊，我……呃，我隐身了……嗯，今天去了，紫龙跟冰河全程押送的。……不是啦，最近都睡不太好，老是梦见紫龙的儿子从性格到长相都像我，见了面还管我叫‘大哥’，基因突变么？哈哈……没有，沙加老师给我介绍的这家杂志很不错，英文原文写得很精彩，可以边翻译边学习，编辑人也超耐心，不用赶稿，稿费还高……嗯，知道了。哈？哥哥你怎么也学爸妈来催我啊？我急没用啊，珍妮她不急……啊，别说我了，艾美姐姐，啊不，是嫂子，有没有好消息啊，紫龙的儿子都快……喂喂？听到么？断线儿了？老哥你居然挂我电话！”忿忿不平地放下手机，对面的天宫让我一下子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走吧？”他说，“出来一天了，会不会太疲劳？”
　　“呃……嗯。”
　　
　　等交通灯的时候，看到很可爱的小孩子，才一两岁的样子，胖乎乎的，还带着点婴儿蓝的大眼睛清洁明净，让你不由觉得为了如斯的美好，真的值得牺牲一切去拼一拼。
　　“跟姐姐们问好~”小婴儿的父亲看到我跟天宫齐齐俯下身逗弄他的宝宝，笑逐颜开地牵起宝宝的小手挥了挥。
　　姐…姐……两头黑线同时掉在了地上。我跟天宫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该苦笑。
　　这时突然有很激昂的音乐响起，街对面的大屏幕上显示出了色彩鲜艳的影像。“我是艾俄洛斯，被企图篡权的教皇追杀，被修罗重创跌至山崖，被星矢唤醒灵魂，你想看我魂飞魄散，但我的信念不由你决定！我是英魂长存的圣斗士，艾俄洛斯。正直的坦率，无惧险阻。你，承受得了吗？……”
　　心脏突然剧烈地痉挛起来。
　　画面还在跳动。其实，只是很简单的角色扮演游戏。玩家们只消按照提示完成各种任务，闯过重重关卡，就可以和肩负“圣斗士”之名的少年们一同匡扶正义，惩恶扬善。赢，邪恶的大boss哈迪斯被打倒，世界重又回到光明和幸福中去；输，就会出现一张从太空拍摄的照片，那不是死亡的新月，而是在永恒的日食后生机断绝的地球，就如同，天空中的黑宝石。
　　有什么从我的胸膛中呼啸而过，在我的体内留下一个大洞，带着窒息的疼痛不断扩大，它锋利无比，势不可挡，似乎每一秒都可能把我和这世界斩为齑粉。
　　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就为了一个游戏……那个世界的少年们，要一次一次地跟自己最敬爱的师长们挥戈相向；不过是一个输赢，却要眼睁睁看着，自己不惜一切代价也想守护的世界变成一片沉寂的死亡的国度……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跌到地上去的，天宫扶住我。我努力地呼吸，盯着他的脸，不让自己失去意识。
　　任意操纵别人的生命，就这么快乐这么有成就感么？我忍不住去想象那些游戏策划和主创人员的脸，要怎么样的心肠，怎么样的面孔才能如此漠然、不为所动，似乎已见惯了死生契阔生死旷野，再也不会动心生情——就如同，那个主宰了绝望、黑暗和死亡的冥界之王？
　　握紧了拳头，却无法落下。不知该向谁落下。
　　最后，也只是砸在了视野中，正变得越来越黑的地面上。
　　他们……我们……在那个世界上，也真实地活着的啊！有笑、有泪、有爱、有痛、有哪怕舍弃一切也要坚持，也要守护的……我的脸上全都是泪水。然而最残忍的，就是即使最后赢了，所有那些为了光明而牺牲的都不会再回来，一次，又一次，那在叹息墙前的无能为力，那些比最深的噩梦还要强烈的悲哀和懊悔，那么多那么好的，恨不得自己千百次死去也想让他们活下来的人，即使在那个名为“胜利”的结局中也依然是注定的牺牲。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残忍到用一场骗局来玩弄这些高贵的灵魂。这——怎么可以？！
　　不可原谅！我……不能原谅。
　　整个世界，终于完全地崩溃。
　　
　　伊利西亚在崩塌……这片从神话时代起就毫发无损的极乐净土终于也走向终结，是要被打回母腹重新来过还是永归混沌？
　　哈迪斯的笑声仍在萦绕。不幸中的万幸，那不再是我的声音。
　　我看看同伴们，在生命球的保护中，伤痕累累，奄奄一息。星矢仍在微笑，而女神，仍在流泪。
　　“值得么？”我低声说。
　　女神似乎有点惊讶，又似乎明了一切。是的，她明白。
　　“但无论如何，我们也只能，我们必须，坚持去做对的事情，守护重要的人，不是么？”她的全身都沐浴在光芒之中，那景象灿烂得让人无法直视。“阿瞬，我们，一起回到光明的世界里去吧。”
　　
　　一道光晃了我的眼，掌心传来熟悉的温暖。
　　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只是……车灯？我费力地移动了一下沉重的身体，一只手在我肩头温柔地拍了拍。
　　我和天宫并排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我的头搁在他的肩膀，我的手握在他的手心。
　　“好点了吗？”
　　眼睛迎上他关怀的目光。
　　我刚要开口，那要命的音乐再一次响了起来。屏幕还在亮着，我们还在那个街口。我的心脏又一次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扯得胸口生生地痛。我忍不住狠狠攥住了他的手——“真是够了！”
　　他揽着我肩膀的手加了力。在喧嚣的音乐中，我听到他又了然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很受不了这个东西。但是——”
　　他温柔地扳着我的肩，我们一起转了个角度，再次面对屏幕上由一堆多边形组成的，我在梦中敬仰的脸。“你真的相信，这，就是他们？”
　　我一怔。
　　他放开了我的肩膀，上身转过更大的角度，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圣斗士’是可以量产的吗？游戏里每个人做一个任务，他们可是要看着千百万‘玩家’从身边奔腾而过啊。不好意思，说起这个我就想笑。”
　　“啊……”被他这么一说，我也忍俊不禁起来。
　　“所以，”他伸出右手，郑重地按在自己的心口，“游戏，也只是一个梦而已。有些人追求享乐，有些人追逐利益，有些人只是凑个热闹。但是我相信——要守护的，要传承的，在这里。总有那么些人，会跟我们共享同一个梦。”
　　我说不出话来。胸中似有群星在荡动，那些空洞，那些看似无可凭依的黑色空间中，逐渐感觉有温暖的小宇宙在燃烧。“谢谢。”我轻声说。
　　“谢什么啊？”他露出了难得的羞赧表情，“被自己这么感谢总觉得适应不良啊。”
　　音乐声又响，这次，是他的手机。他小声说了几句就收线。“我这边的老哥。”他把手机朝我晃了晃，屏幕上是火凤凰绚烂的尾羽。
　　“叫你回家吃饭？”
　　“叫我回家做饭！”
　　我们都笑。
　　“回家吧？”
　　“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