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流氓》（186）

作者：烟狗 标签：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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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
远方集团旗下房地产公司总经理服毒的爆炸新闻，迅速占领了各大门户网站的头条，围绕这条消息背后的种种传闻，吸引了各界人士的眼球。本市某报用了三个版面详细报导，扯出了不少内幕消息，简直精彩绝伦。
报纸登出了网上某车迷论坛的街拍照片，给红色敞篷跑车的车牌做了个高清放大——是的，就是之前王文杰找到的，和特大越狱、持枪抢劫案中的悍马车一个车牌的那张照片。报纸将红色敞篷跑车的车主——那个白衣女郎的死，和远方集团老总的关系联系起来，两个人的亲密合影，甚至该老总之前曾经深夜出入白衣女郎香闺的天网监控截图，以及白衣女郎香消玉殒时支离破碎的车祸现场实况。
被警方控制的肇事司机——那个九纹龙史进，已经供认不讳，自己是受人指使，制造了一起交通事故的假象，实际是故意杀人——大型货车撞上小跑车，跟压路机似的就连车带人碾成了碎片。
远方集团新闻发言人声称此事与该集团老总并无关联，幕后指使人是该集团的一名已经离职的普通员工，因薪资待遇等问题心怀不满，于是伺机报复，制造了这幕人间惨剧云云。
而警方对此的态度是不置可否，面对各方面的质询，只以一句案情重大尚在处理之中来应对。只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本市报纸能拿到这么详尽丰富的内幕消息，其资料来源只能是官方，远方集团麻烦大了。
可是远方集团也不是好惹的，集团上层与省、市多集领导之间枝枝蔓蔓的关系，那不是一句两句话说得清楚的。就连菜市场卖鸭毛的老头都知道，远方房地产有省长家的股份。虽说上个月省长大人突然就因为身体原因提前退了休，可是谁敢说这里面就一定没猫腻呢，谁又敢说这里面就一定有猫腻呢？市井小民之流，也就是在菜市场鸡毛蒜皮地掰扯菜价的时候，议论几句，看看热闹罢了。
让人纳闷的是报纸绝口不提之前小包工头‘被自杀’的案子，明明也是轰动一时的大丑闻，出事的楼盘正是远方房地产开发的项目，而之前被警方抓捕的李铁，更算是板上钉钉的铁证了。
报纸不提，警方就更不提，只是一夜之间，新任警察局长端了三个派出所，所长、副所长一锅端等等的花边新闻，又成了市井小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个新局长自然也就成了焦点所在，人说这位林局长，身家背景了得，战功赫赫受奖无数，简直就是警界一颗冉冉升起的‘希望之星’。而之前‘小星星’因为招惹了人命官司身陷囹圄的传奇经历也被再次提起，这次的舆论方向完全变了个儿，不再是警察倚权仗势恶行欺人，‘小星星’蒙冤受屈忍辱负重，完全是与黑恶势力做斗争的孤胆英雄。
总之，扑朔迷离，疑雾重重，堪比中西合璧的港台黑社会火并好莱坞动作大片，整个一新版‘亡命天涯’加‘肖申克的救赎’，再加上‘英雄本色’和‘喋血双雄’。
林局长之前勾搭民女始乱终弃私生活腐朽堕落等等的八卦还没炒过气，群众的眼睛已经不够看了，这个林烨同志到底是高衙内还是含冤受屈的豹子头林冲？广大观众纷纷表示，我们得了白内障。
舆论造势自然不能让观众们云山雾罩，于是苗翠花的家底也被抄了出来，黄金海港的各种隐秘大起底……好吧，林局长又是被诬陷了一把，人家其实出污泥而不染圣洁一朵白莲花。
王志文王局长倒没染上白内障，他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谁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不过王志文对高足小林同学的手段真的是刮目相看了，林烨不愧是老厅长培养出来的，不光官腔打得好，官场上的这些个小戏法变得是得心应手信手拈来，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叹为观止五迷三道的。
唉，林烨要是早点把心思用在这些东西上，怕也不至于落下那句‘没出息’的评价了吧！不过，要真是那样，林烨也就不是林烨了——至少，不会是他儿子王文杰，死心塌地一门糊涂心思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个、林烨了。
如果是那样……王志文长叹一口气，唉——那该多好啊！
一想起儿子，王局长的气就叹得更长了。王文杰还在医院呆着，虽说身体恢复了很多，可脑子还是一阵一阵地犯迷糊，时不常地不识数不认人。他对林烨的印象，依然停留在那次林烨坐火车离开、去北京治病之前，够明白够痛快的那一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至少，表面是如此。
不过王志文是不信的，在他看来，林烨就是切成片、剁成渣、磨成末、烧成灰……他那个死心眼的傻儿子也能认出来。
可是，相比较起林烨，王文杰对那个白骨精白翩翩的态度就简直是天上地下了。一天到晚腻在一起不说，分开了还时不时地煲个电话粥。脑子稍微清醒点就惦记着筹办婚礼，甚至一次一次地催促他爹赶紧地上门提亲去，就好像晚一步这媳妇就得被人拐跑了。
王志文当然是不肯去丢这个脸，敷衍着儿子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可是王文杰居然等不及，甚至跟他爹急了眼——我等得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等不了！
王志文鼻子都气歪了，儿子这是上赶着要往火坑里跳哇，拦都拦不住！
这要是搁从前，儿子小的时候调皮捣蛋不听话那会儿，就简单了——直接拎回家关禁闭，先揍个臭死再说，实在不行就送警校让燕飞批评教育……燕飞？噢对了！
王志文把儿子从医院拎了出来，直接送到燕飞那儿去了。
王其实鼻子也气歪了，他哥这些年别的没长进，跟老局长那老狐狸学的，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蔫坏损到了家了！
燕飞倒表现得无所谓，无非是添双筷子的事，算不了什么。至于其他的……他犯不上那个愁，那是林烨的事。
林烨在电话里显得波澜不惊，淡淡地埋怨了几句，说王志文不该没跟他打招呼就让儿子提前出了院，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王其实咬着牙问，王文杰要结婚了你也不管？
林烨回答得云淡风轻，管啊！他要是请我主婚，可以考虑；证婚……也行吧；当伴郎就算了，太累。
王其实说你死去吧！
那你叫我怎么管？林烨的声音里满是疲惫。
拦住他啊！王其实很崩溃，他不是最听你的吗！
坏人姻缘，会有报应的。林烨轻叹一声，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王其实琢磨了半天，林烨说的是谁啊？他，自己，还是那个白翩翩？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