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ALL刘]以太阳的名义

作者：悠闲滴散步 标签：ALL刘 黎明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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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夜深了，上海云景大酒店里依旧繁花似锦，灯红酒绿，这是一场军政部高层人员和上流社会的盛宴，来宾款款，觥筹交错。
刘新杰也在他们之间，笔挺的军装衬得身材挺拔如松，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白皙修长的两根手指夹着一支玻璃杯，轻轻的晃动着里面红色的液体。
“新杰，过来一下。”
刘新杰回过头，谭忠恕站在不远处叫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从善如流的走过去，谭忠恕为他介绍。
“新杰，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南京军需处的丁正曜部长。”
刘新杰啪的一声敬了个姿势标准的军礼：“军情八局总务处长刘新杰。”
丁正曜五十来岁的年纪，面容刚毅，身形高健，他上下打量着刘新杰，赞许道：“谭局长手下果然各个是精英强将。刘处长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啊。”
“丁部长过奖了。新杰他到八局还不久，还得仰仗丁部长多多提拔啊。”
“哈哈，客气客气。”
刘新杰对这种寒暄不感兴趣，表面上却还得小心应酬着，这时一个年轻的军官走到丁正曜旁边轻轻说了几句，丁正曜点了点头：“谭局长，刘处长，失陪一下。”
“请便。”
等到丁正曜带着年轻军官消失在视线中，刘新杰凑近谭忠恕，用一种暧昧的语气小声说：“你觉不觉得他身边的这个小秘书长得挺不错？”
谭忠恕抬头，小眼睛锐利得瞪了他一眼：“是不是齐佩林跟你说了什么？”
刘新杰嘻嘻一笑，并不答话。
谭忠恕有些头疼：“这小子成天正事不干专门整这些无聊事，下次开会我得好好说他。”
“别呀。”刘新杰一脸没正经，“这也不是没用啊，万一哪天搞不定他了咱不是还可以用美人计？”说罢自己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谭忠恕板着脸看他：“美人计？谁啊？ 你？”
“我行啊。”刘新杰笑得没心没肺，接话倒是接得快，“就怕人家看不上啊。”
“我看你比那小秘书强多了，是我就选你。”
这话脱口而出谭忠恕自己也吓了一跳，怎么就这么顺溜的说出口了？他心里有些忐忑，故作镇定望向当事人。刘新杰却毫不在意，笑得眉眼弯弯：“是吗？那可真承蒙夸奖。”
谭忠恕松了口气，但是心里却意外有点失落，他急切得想要摆脱这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别闹了。我过去跟警察局的人聊一下，你去找佩林他们吧。”
刘新杰无辜得嘀咕一声：“谁闹了……”见谭忠恕瞪他便笑嘻嘻的道，“撒有那拉。”
谭忠恕觉得自己有些无力，瞪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见谭忠恕走远，刘新杰并没有去找齐佩林他们，而是径直走出大厅朝花园走去。
晚风徐徐的吹着，送来阵阵花香。
刘新杰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得吸了一口，思绪仿佛回到了三个月前。
来到八局已经三个多月了，沈明铮死后，他正式成为了八局的总务处长。接下来，他用三个月的时间跟八局上下搞好关系。齐佩林为人圆滑，深通人情世故，跟他结交并不困难。孙大浦为人单纯，没有心计，很容易打成一片。马蔚然个性随和柔软，对他也十分友好。只有李伯涵为人孤僻自傲，不易结交。不过同理，他和局里其他人的关系也相处得很差。
所以这么算下来，他这些日子的活动算是相当成功。
可是他忘不了沈明铮死在自己的眼前的情景，他倒下血泊中的样子，不曾阖上的双眼，太阳穴中不断涌出的鲜血，以及唇角那丝若有似无的欣慰笑意……让他夜不能寐，只能靠着酒精和烟来麻痹自己。
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啊？1年？2年？还是更久？他已经久得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仰头望着茫茫的夜色，刘新杰觉得自己如同在黑夜中行走的迷路之人。不同的是这个黑夜总会过去，会迎来黎明与阳光，而他的黑夜却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走到尽头。
喉咙干渴得紧，他将烟头扔在地上，转身向大厅走去。越过花园间的小路，他突然听见一阵若有似无的喘息声。
敏捷得躲到树后，他在树叶的间隙之中看到两个人正在花园隐秘处接吻。
“部长……唔……”压抑的呻吟让人骨头酥麻。但是刘新杰却觉得头皮发麻，因为他听出了这个声音正是那个丁部长的小秘书。
真是够劲爆的！刘新杰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开溜，然而很不幸的是他的脚刚移动一步就踩上了一片树叶。
静夜里这轻轻的碎叶声也足以惊动里面的人。于是刘新杰很快听到一个声音喝到。
“谁？”
刘新杰一刻也没有停留，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离开现场。
丁正曜走到刘新杰离开的地方，惊鸿一瞥中他只看见一个十分挺拔修长的背影。
“部长！”小秘书走到了丁正曜身边，他皮肤白皙，五官清秀，脸上还带着丝丝红晕。“是什么人？”
丁正曜从地上捡起一枚小小的胸花，那是参加这次宴会的人必备的东西。


刘新杰回到大厅里，四处张望了一下，谭忠恕不见人影，孙大浦还游离在餐区，马蔚然正和几个人闲聊，齐佩林……
正看着，肩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正是齐佩林。
“新杰，你跑哪去了？刚才我到处找不着你。”
“这里太闷，我出去透透气。”刘新杰懒懒的回答。
“你不是又头晕了吧？”齐佩林知道刘新杰有脑震荡的后遗症，关心得上下打量，那架势仿佛一待他有晕倒的迹象就上去搀扶一把。
刘新杰乐了：“我没这么脆弱。对了，有酒吗？”
齐佩林回头四下打量，正要找满场走的酒保，手中的酒已被刘新杰拿走了。
“唉……”那是我喝过的，下面这句话还来不及说，刘新杰已经将酒一饮而尽，还满意得舔舔嘴唇，齐佩林就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臭小子……”
“喝杯酒而已，这么小气啊？”刘新杰把红酒杯塞回他手里，眉开眼笑。
“这不是小气的问题……算了！”齐佩林拿他没辙：“走走走，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又介绍啊。”刘新杰斜眉。
“是啊。 ”齐佩林心想这刘新杰不愧是跟局长是兄弟，连不爱应酬的脾性也像，这可不行，得借此好好点化他，他搭上刘新杰肩膀，“新杰，我跟你说。你是八局总务处长，这方方面面的关系还不得你打点啊？听我的，多认识几个人没坏处。”
“好吧！”刘新杰歪了歪头，用一种乖巧的语调笑着说，“听你的。”

二．

夜晚的应酬总是让人疲倦，刘新杰已经喝了很多了，笑容有些僵硬。而旁边的齐佩林则仍在不知疲倦的周旋于宾客之间，谈笑风生。有时候刘新杰实在弄不明白他的游刃有余来自于哪里，或许是家庭环境的关系吧？刘新杰知道齐佩林出生在政客家庭，这些来往周旋对他而说应该是自小耳熟能详的东西。不像自己和谭忠恕，出生于平常人家，成长于纪律严谨的军队之中，现在的应酬更多像是附加的累赘。
对了，谭忠恕呢？环顾四周，他发现谭忠恕已经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见齐佩林正和某位司法部官员高谈阔论，刘新杰信步离开，随意察看没有发现谭忠恕的踪迹，却看到孙大浦还在食品区不遗余力得奋斗，有些乐了，轻手轻脚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浦。”
孙大浦端着一盘沙拉吃得正欢，被人拍了一膀着实吓了一跳，见是刘新杰才松了口气，急忙咽下口里的食物：“新杰你想吓死我啊。来来来，一起吃点东西吧。”
“还吃？”刘新杰瞪眼，“你都吃一晚上了，你那胃体积比如来佛还大吧？”
“不吃我干嘛？我又不是老齐，整天酸了吧唧的应酬那一套我不会。”孙大浦对刘新杰的调侃毫不在意，又关心的道，“我说新杰你也别老喝酒，多吃点东西，我看你那瘦了吧唧的样……”
“我哪痩？”刘新杰笑嘻嘻的往嘴里灌酒，“我这是标准身材。你那啊叫严重超标。”
孙大浦上下打量着刘新杰，宽肩窄腰，笔挺的身姿，修长的双腿，配上那张过分俊秀的脸孔……
“我说新杰，凭你这副长相，你要是没进黄埔军校，去当小白脸全上海女人非得疯狂了不可。”
“去你的。”刘新杰气乐了，伸手给他一拳。“你TM的没喝酒吧，说什么呢。”
“我还真不是瞎说。”孙大浦突然直了眼，捅捅刘新杰的手臂，“看来不光是女人，男人也得疯狂。”
“瞎说八道什么？”刘新杰对他的反应一头雾水，孙大浦努努嘴角用眼神示意他，“喏，那边有个男人朝你抛媚眼。”
刘新杰回过头，给他抛媚眼的人长得不错，清秀俊美五官精致，比女人还有美上几分，虽然算来只见过一面，刘新杰对他也很有印象。
“你找我有事？”刘新杰走过去，微笑着礼貌得询问。
“刘处长，这是您的吧？”丁正曜的秘书伸出手，他表情冷静，语调从容，但一双秋水般的眼眸里却透着深寒的戾气。“丁部长让我将这个交给您。”
“请替我谢谢丁部长！”刘新杰不动声色得接过那枚胸花。
“丁部长还让我转告您，他期待和您的再次会面。”

“新杰，没事吧？”孙大浦噌到他旁边，望着那个秘书的背影。
“没事儿，我胸花掉了，有人好心帮我捡回来而已。”刘新杰将那枚胸花拿在手上随意把玩，语调依旧是漫不经心。
“不是吧？”孙大浦困惑的看着他，“他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酒宴散场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刘新杰斜倚在汽车外抽烟，颀长的身影在灯光的映衬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新杰！”齐佩林远远看见他的身影，便朝他走了过来。
“嗯？”
“还没回去？”
“等老谭呢。”
“别等了，局长他有事儿。”
刘新杰没有动窝：“那我抽根烟再走。”
四周清冷，齐佩林环顾四周，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刘新杰斜睨他一眼，“你还不走？”
齐佩林跺跺脚，又看了看四周，才压低声音问：“新杰，你见到丁正曜了？”
“见到了啊！还见到他漂亮的小秘书。”刘新杰哧哧一笑，“我说你别这么严肃好不好？怪吓人的。”
齐佩林皱起眉头：“我看到丁部长的秘书找你了。”
刘新杰怔了怔：“大浦告诉你的？”
“我自己看见的。”
刘新杰笑了笑：“我胸花掉了，他捡到了顺便还给我。”
“就这么简单？”齐佩林凝视着他的眼睛。
刘新杰挑了挑眉，径直回视：“要不呢？”
齐佩林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东西来，突然心里有点焦躁：“臭小子你老实跟我说，丁正曜是不是看上你了？”
他的话如此直白，刘新杰愣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趴在车上直不起腰。
“喂你别笑啊，我是认真的。”齐佩林忍不住着急起来，这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存在性。
“老齐，你疯了吧。”刘新杰好不容易止住笑容，“别开这种玩笑。”
“开什么玩笑！”齐佩林忽然抓住他的左手，语音急切得说，“如果是，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别逗了你。”刘新杰轻轻挣脱他的手，齐佩林却抓得更紧，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道，“新杰，你不了解丁正曜这个人，他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
刘新杰挣不脱，只好任凭他握着，语气却已经着恼了，又不敢太大声只得压低声音凑到他跟前：“齐佩林，我告诉你。第一，他没有看上我，这是我的直觉和判断。第二，如果有这个可能，你认为老谭会介绍我认识他吗？第三，就算万一真有这事，你觉得我或者老谭会让他如愿吗？ 我刘新杰TM像这种人吗？”
他说得这样斩钉截铁，齐佩林不得不放松了自己的手指，他的大脑在精细的运作着。刘新杰说得第一三点且不论，这第二点齐佩林却是没法反驳的。以谭忠恕对刘新杰的在意程度，他是不可能让他发生这种事的。但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在隐隐的担忧着，万一局长他错了呢？
刘新杰趁机挥开了他的手，挑眉佯怒道：“老齐，看不出你的手劲还挺大！”
两人的距离很近，齐佩林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人薄唇微微嘟起，就像小孩子吃不到糖果时的任性，齐佩林心里微微一动，脸上却配合的笑了：“嘿嘿，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但愿没事就好，他也在心里说。
“老齐，你是不是该找个女人了？”刘新杰歪眉。
“为什么？”
“我看你像得了臆想症，有点欲求不满。”
“臭小子你找死！”齐佩林作势去打他，刘新杰笑着躲开了，两个处长级人物就在大街上没行没象得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