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与吉林 - 陈景河
| 作者:红米 标签:红楼梦 | 阅读次数:2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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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与吉林
陈景河 大清之时,特别是康、雍、乾的所谓“三朝盛世”, 出现了“不祭泰山祭长白”的奇特历史现象。吉林乌 拉由于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而成为皇家遥祭长 白山的北方圣城。《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着眼于此, 于是有了《红楼梦》与吉林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 石头出大荒“清根”在长白 曹雪芹写《红楼梦》意在揭示大清王朝的“兴 衰际遇”,开篇伊始就是满族“发祥地”的长白山(亦 即书中的“大荒山”)。《红楼梦》以出自长白山的“顽 石”历世为纲,形成恢宏的蛛网式结构,对18世纪大 清社会展开丝丝人扣的描写。 “石头”出自长白山,不仅是小说结构的需要,同 时也为小说“埋根”,埋下大清之根。显然,书中的“石 头”是一个民族的象征物。说的是三万六千五百块石 头俱补天(指满族贵族入关统治中国)去了,只剩一 块石头没派上用场,此石同样被女娲炼过,同样聪明 灵秀,僧道将其携入红尘,胎生为贾宝玉。“石头”历 世的经过刻之于石,遂有石头记,亦即《红楼梦》。 是什么事情触动了曹雪芹,使他突发奇想,把石 头置于长白山下? 曹雪芹有个重要的创造原则:至若离合悲欢,兴 衰际遇,则又追踪蹑迹,不敢稍加穿凿。 《红楼梦》是揭示大清王朝社会生活的,大清王 朝是以满族贵族为主体建立起来的,满族初始居地 主要在东非,满族一直把长白山当作“圣山”,当作 “兴祥”之地来祭祀。曹雪芹要写这个民族的“兴衰际 遇”,必然要写她的出源,必然把笔触伸展到长白 山。吉林地理位置相当重要。清政府除了在此设置打 牲乌拉总管衙门外,还设立了吉林将军府。当时的吉 林形势“为东方四达之衢,不知其地域之广远,东至 库页岛,跨海外数千里,东北至赫哲、费雅喀部落,延 袤三千余里。”可见,大清不仅通过乌拉打牲衙门获 得山珍海味,而且把吉林视为对黑龙江迤远的滨海 地区实行有效统治的重要基地。 对于曹雪芹来讲,吉林乌拉同样是梦牵魂绕的 地方。曹家兴旺发达之时,祖父曹寅作为銮仪官随康 熙大帝东巡,祭长白、阅水师、钓鲟鳇,风光无限,留 下《乌喇江看雨》的豪迈词唱。曹家败落之后,曹家许 多亲人流配到乌拉地方。皇上东巡队伍喧天动地,到 乌拉地方祭拜长白,以求神灵保佑江山永固;而替大 清打天下的曹家至亲则流放乌拉地方,骨肉分离,甚 至客死流所,这巨大的反差,这难以接受的现实,促 使作者敢遣深仇大恨于笔端,开始研血为墨,从掘写 清根开始,抒写一个民族的兴衰史。曹雪芹把满族贵 族看成一堆顽而固的石头,娲皇炼了一下就成了气 候(相当于接受了汉族文化),“便向人间觅是非”(即 指挥师入关)。如果与“太虚幻境”合起来读,我们会 发现红楼梦中隐藏着一张逆向的满族流布图:京都 <-大荒<-北陆(虚)。 是不是可以这样讲:没有皇帝勤谨的遥拜长白 山,也就没有曹雪芹“埋根长白”的立意,也就没有 《红楼梦》如今的面貌。我们说吉林与《红楼梦》血脉 相连,并非是耸人听闻的奇谈。 皇上“论龙脉”曹寅回词唱 大清王朝累月连年拜长白山不缀,追根溯源,会发现 这一拜谒活动源于康熙大帝一篇论文:《泰山之龙,发脉长 白》: 古今论山脉九州,但言华山为虎,泰山为龙,地理家亦 仅云:泰山特起东方,张左右翼为障。总未根究泰山之龙于 何处发脉。朕细考形势,深究地络,遣人航海测量,知 泰山实发于长白山也。 ……长白山之龙,放海而泰山也(《吉林通志·天章 志》)。 秦汉以来,帝王到泰山祭祀天地,谓之泰山封 禅。秦始皇、汉武帝都曾到泰山举行封禅大典。泰山 虽为五岳之首,却比长白山低一千多米。为什么还去 拜祭泰山呢?到了大清康熙年间,一篇《泰山之龙,发 脉长白》的论文把这个案翻过来了,把中国皇帝封禅 礼制从泰山转移到长白山。但长白山毕竟太荒僻太 遥远,皇上们受不了那个苦,便用到吉林乌拉遥祭长 白代替长白山封禅。 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玄烨皇帝东巡吉林。 此次扈从东巡的还有传教士比利时人南怀仁。他在 《鞑靼旅行记》中写道:“……皇帝一到江畔,立刻下 马,面南向山,为祭山和祭祖而行三叩首,然后乘坐 金轿,在亲卫武官的簇拥中进入吉林城。” 雍正十一年(1733年),在吉林市西南温德亨山 (即小白山)建望祭殿,每岁春秋派内大臣至小白山 望祭长白山。 乾隆十九年(1754年)八月,皇帝弘历巡幸吉林, 亲临望祭殿遥祭长白山,祀典弥隆。并下旨重修望祭 殿。时曹雪芹39岁,正在撰写《红楼梦》。曹雪芹祖上 世居千山脚下的辽阳地方,千山与长白山一脉相 承。曹家人亦自诩祖籍长白。明末,曹雪芹五世祖曹 振彦“从龙入关”,立下战功而使曹家步步高迁。到了 祖父曹寅时己是权倾一方的朝廷命宫。1682年伴康 熙东巡,时曹寅25岁,担当十分抢眼的銮仪官,管理 皇上出帐驻跸的大计。还留给吉林人一首《满江红· 乌喇江看雨》: 鹳井盘空,遮不住,断崖十尺。偏惹得北风动地, 呼号喷吸。大野作声牛马走,荒江倒立鱼龙泣,看层层春 树女墙边,藏旗帜。蕨粉溢,鳇槽滴,蛮翠破,猩红湿,好 一场莽雨,浇开沙碛。七百黄龙云角矗,一千鸭绿潮头 直。怕凝眸,山错剑芒新,斜阳赤。(曹寅《楝亭集》) 此时的曹家正是上升阶段,此后曹寅不断受到重用, 在江宁织造任上终老病死。 亲朋流放地难寻蛛丝马迹 康熙年间,曹家阔得很,可谓“花团锦簇,烹油烈 火”。到了雍正时期后,曹家屡遭抄家之祸,财产藉 没,家人变卖流放。曹家沦为平民,到了白天喝稀粥, 夜晚围破毡的地步。 在曹家被难之前,先是姑爷爷傅鼐在盛京户部 任上被捉拿,铁链加身,流戍乌拉以北的黑龙江。接 着曹家姻亲李煦家被抄没,李煦是曹寅的内兄,为苏 州织造,曹、李两家公私会同,往来照应,关系异常密 切。李家被抄之后,李煦被流戌乌拉地方。接着是曹 家被抄,曹家的师爷德文、库使麻色发遣乌拉,充当 打牲丁。 谪戌不是儿戏,时人写道:“今乌拉得流人,绳系 颈,兽畜之。死则裸而弃诸野,乌食其肉,风沙扬其 骨。”--时曹雪芹己十几岁了,如此惨烈的流戍生 涯,怎能不使他痛彻心脾,又怎么能不把蛮荒之地的 乌拉地方铭记于心呢! 关于曹雪芹的舅爷李煦、家人德文、麻色被放乌 拉后的生活情景便鲜为人知了。只知道年过七十的 李煦不到一年就“死于流所”,至于怎样受苦,怎样病 殁,在什么地方服役等等,还没发现具体的记述材 料。有研究者认为,曹雪芹小时候还在李煦家住过, 说不定李煦会很疼爱聪明伶俐的雪芹。曹寅死后,李 煦帮助筹钱清还曹寅所欠下的亏空。雪芹对慈爱的 舅爷怎能不充满敬爱。舅爷在乌拉地方困顿而死,能 不刺激曹雪芹神经吗?皇上愈是拜长白山,他就愈要 掘写长白山。立意于斯,才有了一块顽石出大荒的煌 煌巨著。 一张交租单千里“龙脉”牵 为了更明确地掘写清根,作者几乎是明写贾家 的田庄在吉林乌拉地方。第五十三回借宁府祭宗词, 乌进孝进租,作者把吉林乌拉写进了《红楼梦》。 从前一提到第五十三回进租单,便与剥削压迫 联系在一起。剥削是有的,我以为作者之意主要不在 于揭露剥削,还是在掘写“清根”,掘写“龙兴之地”的 长白山。满族贵族祖上从东北来,从长白山来,用关 东的方物祭祖,祖上才肯笑纳,才能表明子孙至孝。 这已成为风俗规范。因此读者一看进租单,会发现单 上所列几乎全是东北方物:大鹿、獐子、狍子、暹猪、 汤猪、龙猪、野猪、野羊、鲟鳇鱼、各色杂鱼、野鸡、兔 子、熊掌、鹿筋、榛松穰、银霜炭、柴炭、杂色粮谷等四 十多种。其中包括海参、大对虾等海鲜,产于当时珲 春逶远的滨海州。 公元1644年,“大清”定鼎中原,迁都北京,从此 乌拉地方被视为“本朝发祥圣地”,成为行猎、纳贡的 重要基地,与江宁(今南京市)、苏州、杭州三处织造 府是并行的朝贡机构。唯独打牲乌拉总管衙门是为 虞猎而建,是管理农副业生产,方物采集的朝贡机 构。 红学家早已注意到乌庄头的进租单,几乎是“吉 林岁贡单”的翻版,但他们却没有进一步指明书中黑 山村实际隐写的就是乌拉打牲总管衙门。一方面,进 租单上鲟鳇鱼、杂鱼、野猎、袍于等方物的采猎,非乌 拉莫属。另一方面,作者还在“乌”和“黑”上不断暗 示,说乌庄头夹自黑山村,庄头的名字叫乌进孝,取 “进贡方物,以进孝道”之意。这里实际隐写了乌拉总 管的岁贡。虽说方物是送到贾家的,用于宁国府的祭 祖。早有人指出贾珍有影胤祯之意,九进九出的贾府 有皇家气象,这里影射的是乌拉向皇家进贡。 吉林乌拉历史悠久,人文遗迹甚多,《红楼梦》与 吉林关系的开掘,不仅有助于破解“红楼之谜”,而且 有助于吉林市人文资源的开发。就像地壳深层的矿 藏,没人去发现、开采,便寂寞无主。发现了,开发利 用起来,才会体现宝藏自身价值。《红楼梦》中的文 化,特别是那些流光溢彩的萨满文化的蕴藏,有侍于 有识之人去发现,去开掘,去利用。 (摘自1月3日《关东周报》陈景河文) 感谢林俜提供、阿土输入此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