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与狭窄的电影美学——西部片的西部空间与犯罪片的城市空间之异同

作者：芫玳标签：城市空间电影犯罪片西部空间西部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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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吴蔚琨

    1903年的埃德温·鲍特的《火车大劫案》开创了西部片的创作源头，从此广袤、昏黄的西部空间进入了电影观众的视野，西部片也成为了电影的一个重要类型。
    在1927年约瑟夫·冯·斯登堡导演的《下层社会》则开创了犯罪片的历史，强盗、犯罪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为观众演绎一段段“犯罪无好报”的故事。与西部片一样，犯罪片也在电影历史占据十分重要的意义。
    广袤与狭窄，这是一对矛盾体，而在西部片与犯罪片中，这一矛盾体则为各自的电影建构了一个展现电影主题的影像空间。

一、西部片的广袤空间

    作为西部片，它所讲述的是美国开拓西部的历史，讲述白人文明进军印第安人“野蛮”世界的“英雄事迹”。因此，铁路、火车成了文明的象征，火车所到之处便是白人文明到达之处，广袤的荒漠铁路蔓延着，意味着白人开拓的前进。

二、犯罪片的狭窄空间

    犯罪片展示的是人性潜意识中的贪念和欲望，通过叙事过程对犯罪和暴力的惩罚，寻求调和与平衡。影片反映人类心理和社会文化的对立纠葛，无可避免地涉及欲望、暴力和道德、法律的矛盾。现代都市的发展，从某种程度上说，是社会不平衡产生的原因，也是犯罪高发的地点，犯罪片以高楼林立的都市、狭窄而肮脏的街区作为主要场景，恰好符合了现实社会的犯罪特点，也更能体现对社会不平衡的一种反抗。

三、西部空间与城市空间的电影美学

    对比西部片的西部空间及犯罪片的城市空间，二者虽然差别明显，但他们在电影文化内涵上却在一定程度上具有相识之处。
    与传统西部片不同，凯文·科斯特纳1989年执导的《与狼共舞》首次对白人对印第安人“侵略”的反思，一反以往影片特别是西部片中将印第安人一律写成野蛮民族的作法，肯定了印第安人的纯朴真挚和善良。影片还提出了民族间应放弃斗争，和平共处的理想，并以邓巴与苏族人各善相处体现了这种理想的自由与美好，奏起了友爱、平等、和平的旋律。通过他的镜头，观众可以逐步深入陌生的印第安社会、文化、习俗、日常生活以至其代表人物的内心世界，也可以看到西部广袤无垠的大草原风光。影片中展现出来的广袤、和谐的西部空间，正是人类理想的状态。主人公邓巴主动申请到边界去，那是火车还没到达的地方，白人文明还没影响到那里，那里的有最原始的风光，邓巴在那里尽情地享受大自然的恩惠，体现了导演对“西进运动”的反思，对白人残害印第安人的反思，通过邓巴对西部的感情，说明了和谐、自然才是人类理想的自然空间。
    和《与狼共舞》一样，1984年导演赛尔乔·莱翁的《美国往事》同样利用独体的空间影像，展现了美国特定时代（20-60年代）的社会状况。二十年代的美国纽约犹太社区，绰号“面条”的少年和几个同龄朋友一起认识了聪明狡黠的麦克斯。他们开始从事走私活动。不久，面条在一场械斗中杀伤人命，被关进监牢。若干年后面条被释放出狱，当年的小伙伴们已经变成了成熟健壮的青年。在麦克斯的带领下，他们重操旧业，开始了一系列的抢劫、盗窃、敲诈活动。随着犯罪活动的不断深入，麦克斯似乎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竟然把美国联邦储备银行也列入了行动目标……几十年后，几近垂暮的面条潦倒回乡，意外发现原来当年的一切都是麦克斯的精心策划。他借面条和警察之手除去伙伴，自己则金蝉脱壳，吞没了团伙的巨款，改头换面之后跻身政界，成为上层社会的名流。麦克斯恳求面条杀死自己，幻想以此赎回自己的罪孽，被面条所拒绝。麦克斯走投无路之下跳进丢弃不要的东西粉碎机自杀。高楼林立的城市、狭窄而肮脏的街区、充满压迫感和阴影的室内空间，这些正是《美国往事》的主要空间影像，通过这样的视觉影像，影片很好地表达出了当时美国的一种社会状况，小人物面对强大而又不平等的社会，只有通过自身的反抗来改变命运，然而这种与法律、道德相悖的行为，最终只能招徕死亡的结局。人物在这种环境下，身不由己，无法抗拒想抗拒的，无法不接受不想接受的。
    总之，西部片的西部空间与犯罪片的城市空间：都是一种竞争空间，充满社会秩序、法律和失序的力量、犯罪行为的无止尽斗争。环境对于主人公而言，都是一个复杂的、疏离的和不可抗拒的社区，人物自己是身不由己，无法决定是接受或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