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孩子（二）

作者：五木 标签：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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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孩子（二）


　　愚人节的车站，依然人头攒动，从高处看来，象一窝涌动的蚂蚁，一些流浪汉，蜷缩在车站前的街角，这一刻我觉得我和他们一样，无家可归。
　　在车窗前给了小姐一张一百元，然后我回答她，一百元最远能到达的地方，台上没有几个人在等车，使人觉得奇怪的是，外面拥挤喧华，里面却清冷寂廖。只看得到自己的影子，一动不动的坐在过道旁的座位上，没有平时车拥挤时小孩的哭闹声，一切安静的不象话。我还没想好要去哪里，也许下一站就下，也许一直坐到底。这时候，车已经开始吱吱的摇晃着。

　　直到现在，也不会忘记。那年的早晨，一个人带着手机和钱包跑到别的地方去。我想远离这里，逃避到最远的地方去，治疗伤口。一个人带着整整一年的钱跑出去，我像个傻瓜一样。
　　
　　然后我碰到了沫沫。她说了句，安。我转过头，我听见那句轻轻的呼唤。我看见沫沫剪着干净的头发和明亮的眼神。她说，安。
　　我说，好。
　　你要离开吗？
　　我笑，我能走到哪去，能走到哪去呢？我能有些什么呢？我什么东西都没有了。那个夜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安，我和你一起走好吗？
　　我笑。我没有多余的钱。你知道，我的钱，只能够维持我自己，沫沫。
　　安，我带够了钱就是陪你。
　　我什么也不说，含着眼泪乖乖的钻进了沫沫的怀抱里。那时候唯一能够让我清醒的只是这怀抱了。
　　
　　安，你喝水吗？她递给我一瓶矿泉水。她喜欢我的眼睛，我看着她。可是看了一半，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安，我该说什么呢？
　　如果不知道说什么，请你什么也不要说。沫沫，只要抱着我就好。
　　恩。她抱着我。我把头埋进她的怀抱里，像只动物一样安慰自己。沫沫，为什么我付出那么大。他却不肯转过头来，来看我一眼。或者是说句，丫头。沫沫，为什么上天对我不眷恋。为什么上天真得听不到我如水的呼唤呢？沫沫，我真的好怪好怪自己的行为。
　　
　　安，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在远方有一个人是那么爱着你。她说。
　　我什么也不说。沫沫，我知道，其实我都知道。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和他现在的女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感觉。直到在马路上，两个分手的人相遇的时候，都不知道彼此对方是什么？
　　
　　他曾经问过我，安，你还有爱情吗？
　　我说，只剩下百分之十了。百分之十过后，我一无所有。
　　他抱着我，我不会离开你。

　　其实那是谎言。我知道，我知道。
　　他在拿着我的容忍开着玩笑，一次又一次。
　　但是我保持沉默。
　　
　　我没有哭，眼泪也没有掉下来只觉得胸口在疼，一阵一阵的疼。
　　原来爱上了就会这样。而不会遗忘那种疼。

　　榕树的个性空间是蓝色的。那种暧昧的冒着泡泡的蓝色。我在下面写，落叶翩飞的时候，我爱的孩子们会回来吗？

　　那种矛盾而自私的话语，我开始咯咯地笑，开始哭。
　　眼泪把键盘弄湿。我和沫沫说，亲爱的，我忘记不了。
　　然后沫沫抱住我，她说，亲爱的，该忘记就忘记吧。

　　沫沫说，安，你自私而美丽。你太容易想起以前的东西。
　　我笑。沫沫，我不是很容易爱上人吗？可是为什么我会那么念旧呢？
　　沫沫不说话，只是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