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和岫烟是小脚吗？

作者：徐霞客 标签：黛玉 小脚 岫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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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书中女子是大脚还是小脚的问题，以前曾经引起讨论。张爱玲在《红楼梦未完》里也谈过此事。

张爱玲的原文是：

作者是非常技巧的避免这问题的。书中这么许多女性，只有一个尤三姐，脂本写她多出一句“一对金莲或敲或并＂。第七十回晴雯一早起来，与麝月按住芳官膈肢，“那晴雯只穿葱绿院绸小袄，红小衣，红睡鞋。＂脂本多出来三字。裹脚才穿睡鞋。

祭晴雯的《芙蓉诔》终于明写：“捉迷屏后，莲瓣无声。＂小脚捉迷藏，竟声息毫无，可见体态轻盈。此外只有尤二姐，第六十九回见贾母，贾母细看皮肤与手，“鸳鸯又揭起裙子来，贾母瞧毕，摘下眼镜来笑说道：｀是个齐全孩子。……＇＂脂本多出“鸳鸯又揭起裙子来＂一句。揭起裙子来当然是看脚，是否裹得小，脚样如何，是当时买妾惯例。


张文指出中明白是小脚的只有二尤和情雯，另外第五十四回一个婆子向小丫头说：“那里就走大了脚了？＂可能丫头里面，还有小脚的。


张文又说：《琉璃世界白雪红梅》一回，黛玉换上羊皮小靴，湘云也穿鹿皮小靴。两次都是“小靴＂，仿佛是小脚。黛玉那年应当只有十二岁，湘云比她还小。这里涉及书中年龄问题，相当复杂。反正不是小孩的靴子就是写女靴的纤小。


显然并不认为湘云和黛玉是小脚。


但是我觉得除了二尤、晴雯之外，黛玉和岫烟可能也是小脚（黛迷不要打我）。第八回：「一语未了，忽听外面人说：“林姑娘来了。＂话犹未完，黛玉已摇摇的走了进来，一见了宝玉，便笑道：“嗳哟，我来的不巧了！＂」

甲戌本在摇摇两字旁，有一条侧批：「两字画出身」。走路摇摇的，跟出身有什麽关系呢？批者为什麽认为摇摇二字写出出黛玉的出身呢？如果是指黛玉身子弱，什麽出身一定身子弱呢？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摇摇是指裹小脚的走路姿势。贾府是旗人的规矩，不裹脚，黛玉是汉人，又在苏州长大，所以裹脚。「两字画出身」才有著落。黛玉到贾府的时候，本来是十三岁，在家就已经裹脚好几年了。


第六十三回：「刚过了沁芳亭，忽见岫烟颤颤巍巍（庚辰本作颤巍巍）的迎面走来。宝玉忙问：“姐姐那里去？＂岫烟笑道：“我找妙玉说话。＂」。此处列藏本有一段误入正文的批语（勾出，旁有「注」字）：「四个俗字写出一个活跳美人转觉别出中若干莲步香尘纤腰玉体字样无味之甚」。批者认为一般俗手在这里会用莲步香尘这样的陈腔滥调。颤颤巍巍是不是指小脚的走路姿势呢？在明清小说里莲步通常都是指小脚，前面张爱玲引的尤三姐和晴雯就是例子。

不过黛玉如果是小脚，为什麽又穿羊皮小靴呢？我也不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