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写红楼梦远比教你解红楼梦来得容易！

作者：白文 标签：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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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静气来讨论「红楼梦」的写作方式
「红楼梦」有很多矛盾处，也激起同好关心，实则是作者故设陷阱，导引读者发掘「真事隐」。大家不妨还原作者身处的时空背景，在乾隆初年的环境中，作者只消以当时士子熟习的「四书五经」文句作骨干，把「反动文字」敷衍成文章，又大量援用相似字眼推演泡制，树立起成例规范，藉以说服读者去明白作者的苦心。而且也不能迳自连贯成文，恐引起当政注意，就刻意把段落分散在各处，虚构成小说情节，所谓「草蛇灰线、千里伏线」就是指此。笔者侥幸，堪能把第六回「刘姥姥一进荣国府」全篇文字大致一字不漏地做了有著落的解迷，得以勾勒出作者创作的定律，不再落入选择性解释的嫌疑，俾免除诸多无谓的疑讥。
谁能想像得到「刘姥姥」这小丑人物，竟而是个坏角色？其实「刘」字依照《尚书、盘庚》「重我民无尽刘」的用法，「刘」应当作「杀」字解释，此处据《尚书孔氏传》云：「刘，杀也。」至於「姥姥」一词，原始的手抄本中有时候书写成「嫽」字，这不是抄写笔误，是作者故意留给读者的真实证据，因为「姥」与「嫽」字形虽异，意思则同，都是外祖母之称谓。故意写成「嫽」字的用意是在引发人们往「獠」字上去做想像空间。据《新唐书、褚遂良传》云「何不扑杀此獠」，应该就是作者创作「刘姥姥」的角色的用心。所以刘姥姥根本就是「杀獠獠」三字。刘姥姥为《红楼梦》所描写的第一个人，第一件事，可见其人非同小可，绝不是「千里之外芥豆之微小小一个人家」那麽地卑微。
明万历四十四年，清太祖努尔哈赤独立建国，建元「天命」，取国号为「金」，死後传位其子清太宗皇太极，改元「天聪」，天聪九年，改元「崇德」，并改国号为「清」，到了清世祖福临在摄政王多尔衮的簇翼下入主中原後，为了政治上的需求避谈先世「後金」的国号，加上汉人习惯矮化异族称「胡」、「戎」之类，於是作者就偏要在第六回用以上各字引用经书文字大作其文章，彰显本书的「真事隐」宗旨。
金、木、水、火、土五行，一直主宰著中国人民思维，改朝换代、执政轮替都缺不了它。既然要拿「金」字做文章，就少不得取材相关资料来藉题发挥，《礼记、月令》记孟秋之月曰「是月也，以立秋。先秋三日，大史谒知之天子曰：某日立秋，盛德在金。」孟秋指的是七月，「盛德在金」为七月表徵，自然能牵引出「金」字来。巧的是《毛诗》中有《七月》的篇章，作者也就顺势取来当作谜面，《毛诗、豳风、七月》以「七月流火」开端。
为解释得清楚起见，先连贯经文同时引述书中文字作个比对。
《七月》首章曰：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无衣无褐，何以卒岁？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同我妇子，饁彼南亩，田畯至喜。」
对应书中本文「因这年秋尽冬初」，秋尽在时间上是九月间事，冬初则指初一、初二，作者藉以隐喻著『九月授衣，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三句话当中的「九月、一之日、二之日」，「家中冬事未办」，表明没有冬装，隐喻『无衣无褐』句，「狗儿未免心中烦虑」，忧心何以过冬，是讲『何以卒岁』。「咱们村庄人家儿」的农村生活是写『三之日于耜』句，再又提到刘姥姥「ㄔ贞到角门前」，抄本上写作「ㄔ贞」字，《集韵》云：「走也」，原有『举趾』的意味，排版改易做「蹭」字就失去原味了，交待『四之日举趾』句，再者投奔荣府也自有走动之举止了。刘姥姥带著板儿明显是写『同我妇子』句，又应门人说「周大爷往南边去了」则讲『饁彼南亩』句，连结後文周瑞家的提到周瑞的工作是「只管春秋两季地租子」，交代了『田畯至喜』句，田畯，《郑笺》云：「田大夫也」，地租管家适足以当之，可以判读作周瑞职司田畯，而人是在南亩。姥姥上门告帮也有馈酒食之联想，回应「饁」字与「喜」字，《郑笺》云：「喜读为饎，酒食也」。由於作者刻意制作隐语，免不了要断章取义，读者是不必拘泥尽合於经义的！
接著再写《七月》下文是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春日迟迟，采繁祁祁，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
为了解譬方便，兹将诗篇逐句标出再点明书中所对应的隐喻文字。
「春日载阳」：《郑笺》云：「载之言则也」。「次日天未明刘姥姥便起来梳洗了」，写了太阳，隐喻「载阳」。「有鸣仓庚」：「只见几个挺胸叠肚指手画脚的人坐在大板凳上说东谈西」，说东谈西就是「有鸣」。「女执懿筐」：刘姥姥拉住小孩子是「女执」的动作，门前歇著些生意担子是写「懿筐」，《郑笺》云：「懿筐，深筐也」，很贴切。「遵彼微行」：刘姥姥随著那孩子引进後门至一院墙边，孩子叫跟她就跟，是「遵彼微行」之举，更绝的是到墙边，《郑笺》云：「微行，墙下径也」，都还能照应得到！「爰求柔桑」：「我问哥儿一声」，刘姥姥向小孩求助，当然是写「爰求」，《郑笺》云：「柔桑，稚桑也」，取其稚字来形容小孩子。「春日迟迟」：「周瑞家的认了半日」，「迟迟」不敢相认。「采繁祁祁」：「周瑞争买田地一事其中多得狗儿之力」，争买田地是「采繁」，比拟采邑繁增，《公羊传、襄公十五年、注》云：「所谓采者，不得有其土地人民，采取其租税尔」，刻意安排周瑞管租子来套招，此即作者做假处，诚所谓「假作真时真作假」了。《郑笺》云：「祁祁，众多也」，所以说是「多」得其力。「女心伤悲」：「见刘姥姥如此而来，心中难却其意」明写是「女心伤悲」了。「殆及公子同归」：「闲时只带著小爷们出门就完了」，就完了实写「殆」字，带著是写「及」字，小爷们就是「公子」，出门就会「同归」。
《七月》接下来是：
「七月流火，八月萑苇，蚕月条桑，取彼斧斨，以伐远扬，猗彼女桑。七月鸣鵙，八月载绩，载玄载黄，我朱孔阳，为公子裳。」
「四月秀葽，五月鸣蜩，八月其获，十月陨蘀，之日于貉，取彼狐狸，为公子裘。二之日其同，载缵武功，言私其豵，献豜于公。」
「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穹窒熏鼠，塞向墐户。嗟我妇子，曰为改岁，入此室处。」
「六月食郁及萸，七月亨癸及菽，八月剥枣，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七月食瓜，八月断壶，九月叔苴，采茶薪樗，食我农夫。」
「九月筑场圃，十月纳禾稼，黍稷重穋，禾麻菽麦，嗟我农夫，我稼既同，上入执宫功，昼尔于茅，宵尔索綯，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
「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九月肃霜，十月涤场，朋酒斯飨，曰杀羔羊，跻彼公堂，称彼兕觥，万寿无疆。」
作者也都全部依样葫芦地引用描写，「寓经典於故事」，便是「红楼梦」的写作方法，略过不提。
至於其它碍眼字眼的不外是「天命」、「天聪」、「崇德」、「金」、「女真」、「夷狄」、「戎」、「胡」等，遍查经书谨列举於下：（如有遗漏者务望同好告知补足）
《尚书、洛诰》「以予小子扬文武烈，奉答天命，和恒四方，居师。」
《尚书、大诰》「惟大艰人，诞邻胥伐于厥室，尔亦不知天命不易。」
《尚书、仲虺之诰》「兹率厥典，奉若天命」、「钦崇天道，永保天命」。
《尚书、无逸》：「否则侮厥父母曰：昔之人无闻知。周公曰：呜呼！我闻曰，昔在殷王中宗，严恭寅畏天命自度。」
《尚书、多方》「尔乃不大宅天命，尔乃屑播天命。」
《尚书、大诰》「天命不僭，卜陈惟若兹。」
《周易、萃卦》「象曰：用大牲吉。利有攸往，顺天命也。」
《周易、旡妄》「天命不佑，行矣哉。」
《尚书、盘庚》「先王有服，恪谨天命。」
《尚书、泰誓中》「谓己有天命，谓敬不足行。」
《尚书、君奭》「在家不知，天命不易。」
《尚书、皋陶谟》「同寅协恭和衷哉，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
《尚书、多士》「时惟天命。」
《尚书、召诰》：「有夏服天命惟有历年，有殷服天命惟有历年。」
《尚书、武成》「诞膺天命，以抚方夏，大邦畏其力，小邦怀其德。」
《尚书、吕刑》「一日非终惟终，在人。尔尚敬逆天命，以奉我一人」。
《尚书、泰誓上》「受有臣亿万，惟亿万心，商贯满盈，天命诛之」。
《尚书、汤诰》「肆台小子将天命明威，不敢赦」。
《礼记、表记》「得之自是，不得自是，以听天命。」
《论语、季氏》「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
《毛诗、商颂、玄鸟》「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毛诗、大雅、文王》「假哉天命，有商孙子…侯服于周，天命靡常」。
《毛诗、商颂、殷武》「天命降监，下民有严。」
《毛诗、小雅、小宛》「各敬尔仪，天命不又」。
《春秋左氏传、襄公二十九年》「善之代不善，天命也。」
《春秋左氏传、宣公三年》「周德虽衰，天命未改」。
《尚书、说命》「惟天聪明，惟圣时宪，惟臣钦若，惟民从乂，惟口起羞。」
《尚书、武成》「崇德报功，垂拱而天下治」。
《尚书、太甲》云「惟稽古崇德象贤，统承先王，修其礼物，作宾于王家。」
《周易、豫卦》「先王以作乐崇德」。
《周易、系辞上》「圣人所以崇德而广业也。」
《周易、系辞下》「利用安身以崇德也」。
《礼记、文王世子》「宗庙之中以爵为位，崇德也。」
《礼记、王制》「养耆老以致孝，恤孤独以逮不足，上贤以崇德」。
《论语、颜渊》「先事後得，非崇德与？」「子张问崇德、辨惑」。
《国语、周语下》「众心成城，众口铄金」。
《礼记、仲尼燕居》「入门而金作，示情也。」
《春秋左氏传、文公九年》「王者无求，求金，非礼也。」
《春秋谷梁传、桓公九年》云：「求车非礼也，求金甚矣」
《周易、家人》「家人利女贞」。
《周易·观》「闚观女贞，亦可丑也。」
《春秋公羊传、桓公十五年》「何以称人？夷狄之也。」
《毛诗、大雅、崧高》「周邦咸喜，戎有良翰，不显申伯，王之元舅，文武是宪」。
《毛诗、生民、民劳》「戎虽小子，而式弘大。」
《毛诗、邶风、旄丘》「狐裘蒙戎」。
《毛诗、小雅、雨无正》「戎成不退，饥成不遂」。
《春秋左氏传、隐公七年》「戎朝于周」。
《尚书、太甲》「弗虑胡获，弗为胡成」。
《礼记、哀公问》「今之君子，胡莫之行也」。
《毛诗、大雅、烝民》「缵戎祖考，王躬是保。」
《毛诗、大雅、云汉》「胡不相畏，先祖于摧。」
《毛诗、唐风、杕杜》「人无兄弟，胡不佽焉」。
《毛诗、邶风、式微》「式微，式微，胡不归」。
《毛诗、小雅、祈父》「祈父，予王之爪牙，胡转予于恤。」
《毛诗、郑风、风雨》「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毛诗、唐风、采苓》「人之为言，胡得焉。」
《毛诗、大雅、桑柔》：「匪言不能，胡斯畏忌」。
《毛诗、小雅、何人斯》「彼何人斯？胡逝我陈」。
《毛诗、魏风、伐檀》「胡瞻尔庭有县特兮。」
《毛诗、周颂、载芟》「有飶其香，邦家之光，有椒其馨，胡考之宁」。
《毛诗、大雅、生民》「其香始升，上帝居歆，胡臭亶时。」
《毛诗、小雅、何人斯》「彼何人斯，其为飘风，胡不自北，胡不自南」。
《毛诗、小雅、小旻》「我视谋犹，伊于胡底」。
《毛诗、周颂、丝衣》「不吴不敖，胡考之休。」
《毛诗、小雅、出车》「设此旐矣，建彼旄矣，彼旟旐斯，胡不旆旆，忧心悄悄，仆夫况瘁」。
《毛诗、曹风、鳲鸠》「正是国人，胡不万年」。
《毛诗、邶风、日月》「胡能有定，宁不我报」。「胡能有定，俾也可忘。」「胡能有定，报我不述。」
《毛诗、鄜风、相鼠》「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毛诗、大雅、召昊》「彼疏斯粺，胡不自替，职兄斯引」。
《毛诗、大雅、瞻卬》「伊胡为慝」。
《毛诗、秦风、小戎》「方何为期，胡然我念之」。
《毛诗、小雅、隰桑》「心乎爱矣，遐不谓也」。
《春秋左氏传、哀公十六年》「及北门，或遇之曰：君胡不胄？」、「又遇一人曰：君胡胄？」
《春秋左氏传、襄公二十六年》「谁为君夫人？余胡弗知！」
《春秋谷梁传、宣公十七年》「非之则胡为不去也」。
以上可说是把十三经搜罗俱穷，然後作者就简单地把这些话全部都塞进第六回「刘姥老进荣国府」中，而且刚好填满篇幅，不留余地容纳别的题目。读者只要无心中识破一处机关，就不难将真实还原了。穷绞多少脑子，虚耗多少岁月，「江湖一点诀，说了不值钱」，本人堪称祖上有德运气好，站得机先，今将「石头记」第六回的完整研究公布，藉以证明作者的创作笔法，提请大家冷静地面对公议。治学要有科学、有系统，现在已如此这般地证明了作者写书的方法，剩下的就交付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