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什么是命运？什么是冥冥中注定的轮回？
　即使如何努力，或许也无法摆脱命运的轨迹……

　人生有太多不尽人意，追忆转眼成空……为什么人终究要为情所伤，为爱所困……

　这是一个注定要开始的故事，注定牵缠在一起的两个人，不仅仅是相吸，还有宿命…………

（一）
　 朽木家的墓地永远空旷而冷清，除了铺地如茵的青草，几株高大的樱花树木，剩下的只有长眠与此的的仙灵们。
　 墓地的角落处，竖立着一块黑色石碑，照片中的女子一脸恬静的笑容，风华绝代。
　 “绯真，我来看你了。”黑发男子轻轻放下花束，若有所思地凝望碑上的相片，呆呆地出神，粉色的樱花花瓣漫天飞舞，绕在男子的四周，久久不散。

　 “白哉大人，请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妹妹。”
　 “我舍弃了妹妹，没有能令她认我作姐姐的资格，因此，我希望那孩子能称呼白哉大人为哥哥。”
　 “真的很抱歉，不能回报您给予的爱，到了最后还尽向您撒娇。”
　 “谢谢您，白哉大人…………”

　 “白哉大人！”
　 “什么事？”
　 “大人要找的人，属下已经探寻到了。“
　 “……在哪？”
　 “中央灵术院。”

　 在见到露琪亚的一刹那，白哉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绯真！！？
　 微卷的黑发，剪水的双瞳，温宛秀丽的倾城容颜……哪一样不曾令他魂牵梦萦！？
　 “白哉大人，您打算怎么安置那个孩子？”
　 “……接她进朽木家。”
　 “可是这样做的话，是会下降朽木家的声势的啊！请您三思！”
管家的意思，白哉自然清楚，只是…………
“照我的吩咐去办把。”
“……是。”
回头再次静静注视对面窗口那酷似的容颜，如撕裂朝阳般灿烂的笑容刺得他眼睛生疼。
现在想想，或许十年前初遇的一刻起，就已无法忘怀了…………

（二）
十年前
南流魂街78地区　戍吊
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白哉实在不愿从这返回清灵延。南流魂街80个地区中，这里的秩序无疑是最差的，大人不是强盗就是杀人犯，小孩子几乎同野狗无异。最重要的是，他厌恶周遭人的眼神，那种贪婪凶残的目光，仿佛随时随地都想扑上来撕碎自己般。

朽木白哉，朽木家有史以来最强的当家
现在，他遇到了一生中最大的麻烦…………

本以为只要放出强大的灵压，便足够大小那些流魂的妄念，但事实呢？钱包被偷不说，连对方什么时候动的手都不知道！？那小贼也够讨厌的，居然顺手牵羊把他的队长钥匙也给带走了！？无可奈何之下，白哉只得掉头去追。

“六番队队长，待会出门是小心一点哦~水瓶座今天的运势不佳呢~”
不知为何，早晨三番队队长市丸银的 “关照话“倏地掠过白哉的脑海，运势不佳啊…………
先是不得不从78区返回清灵延，接着是莫名其妙地被扒走钱袋及队长钥匙，再到此刻……
瞥眼望向手臂，袖口处血迹斑斑，好象咬的不轻的样子……
皱眉，移回视线，面前的小鬼虽被自己的灵压压制得动弹不得，却仍是一副无所畏惧的神情……
奇怪的小鬼，白哉是这么认为的，明明可以逃之夭夭的，却巴巴地赶来救同伴，逞英雄吗？
不禁细细打量了她一番，镂月裁云的精致脸庞，冰肌雪肤，柔心弱骨，隐隐透出的空灵神韵，简直不像是一个流魂该拥有的！最令人惊异的是，她的眼睛……竟能澄澈如斯，不染纤尘…………
极力按下心中的震撼，走进，俯身拾起掉落低上的钥匙，转身欲离去……
“喂！”
“？”
“这个……你不带走吗？”女骇疑惑地指指一旁的钱袋。
“不用了。”侧头，莞尔一笑，“去当死神吧，那样可以住进清灵延，这里……并不适合你。”

（三）
“去当死神吧，那样可以住进清灵延，这里……并不适合你。”

“露琪亚！“
“…………”
“露琪亚！！”
“吓！！？恋次！？做什么啊？叫那么大声！”
“拜托！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诶！就要进行第二场考试了，你居然还有闲情对着钱袋发呆！？”
“呵~我觉得你担心一下自己比较好吧？毕竟下面的考试内容可是鬼道哦！”
“……露琪亚，那个钱袋……很重要吗？”印象中，她似乎总形影不离地把它带在身边，而且时不时边取出来摆弄，仿佛它具有某种特殊意义。金丝银缕构成的花纹…………明明是贵族才有的东西吧…………
“……不，没什么……只是……”
“只是……她欠它主人一份人情罢了…………

“请问……”
“唔？”
抬眼的瞬间，露琪亚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了…………
乌黑的长发，冷冽的眼神，白色的牵星箝…………
“你就是露琪亚？“
“啊……，是的……“
“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
“…………恩。”

（四）
“我想……收你做朽木家的养子。”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是大亮，阳光慵懒地照进宽敞的房间，明媚到近乎奢侈。
虽说住进朽木家快一周了，露琪亚似乎仍无法完全适应，所有的一切都要从头学起，繁琐的礼节常常压得她喘不过气。

“哦哦！露琪亚，去朽木家当养子就成为大贵族了呢！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真是嫉妒你啊！”
恋次，其实当贵族……也很辛苦呢………

瞥眼朝床头柜的闹钟望去，时针恰好指向9点，猛地想起今天是参加入队仪式的日子，慌忙换上死霸装匆匆赶往庭院。那个男人——她的兄长殿下，背负双手站在院子的中央，樱花若吹雪，扬扬撒撒，一片片飞进他的长发。
“早、早上好，兄长大人……”
“恩，走吧。”
默默地尾随于后，心头浮起难以名状的失落，他连……回头望自己一眼………都不屑吗………

“兄长大人，入队仪式完成的很顺利。”
“你是第几席的？”
“啊，那个……以我的能力还无法刚入队就成为席官…………”
“……是吗，你先退下吧。”
“……是。”
露琪亚啊……你究竟在期盼什么……明知道他的视线里容不下你的存在，明知道…………他是永远不可能记得…………十年前的一切…………

（五）
“早上好，白哉大哥。”
身后，等待的声音轻轻响起。
“……恩。”
淡淡地答应，却依旧没回头。多少次了，每每望见露琪亚神似的容颜，白哉总会感到莫名的惊慌失措。
绯真……这算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夜，静悄悄的，暂时摆脱了白昼喧哗的疲惫。月亮微微泛白，如水的柔辉浸没一切，令所有的粗糙都褪成淡影，变得格外精致。
白哉静静地站在庭院里，眯眼望着纷飞的樱花，怔怔地出神。自绯真去世后，他已经很久都未来这赏樱散步了/
“白哉大人。”
恍惚间，那个空灵飘逸的身影再次浮现眼前，云淡风清地笑着，倾国倾城。
绯真…………
仿佛是一个玩笑，我对你的拥有竟比一场美梦更短暂…………
“唉……”
蓦地，一声幽微的叹息拉回了白哉飘忽的思绪。
露琪亚！？
这么晚了，她还没睡吗…………
…………
信步往声音的方向走去，不远处的树梢上端坐着那抹熟悉的倩影，仰脸正视着苍穹。冷月的清辉将她的全身笼罩在柔和的橘黄色光晕中，漫天的星光散落在她的黑发上，翩跹如扬花。
“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令你满意呢？兄长大人…………”
露琪亚幽幽的低喃道，黯然地垂下眼帘，落寞的神情让白哉有种锥心的刺痛。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曾不止一次地深深伤害到面前的女骇，他也知道自己没能履行答应绯真好好照顾她的约定，只是……
只是……
对不起……

（六）
晚秋的风凉凉地吹拂，捎来阵阵的寒意。好冷，露琪亚不禁轻颤了一下，双手本能地环抱胸前。几片落花悠悠地跌进池塘，打了几个转转，随波而逝。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呵…………
真是……像极了自己的天真呢……
“露琪亚。”
“吓！？兄、兄长大人！？”
“你坐那干什么？”
“啊，我、我……因为有些睡不着，所以……”
猛然意识到自己端坐枝头回他的话是莫大的不敬，慌忙纵身跃下，
“真的很抱歉，我……吓！？”
着地的时候，露琪亚的脚底陡地一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
糟了…………

被白哉伸手拉入怀中的一瞬间，露琪亚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醒悟过来时，自己已靠在了他的胸口上。
第一次， 他和她的距离，如此地贴近…………贴近到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彼此的心跳…………
他的胸膛很宽阔，隐隐透出的体温，传递给她莫名的安心…………
淡淡的体香扑鼻而来，麻痹着她所有的感官，蛊惑却惹人心醉…………
灼热的气息似有若无地轻擦过耳畔，牵引出她深沉的颤栗…………
好想……就这样……一辈子都不离开……
神思不属间，一件残留体温的衣服轻覆上身，白哉伸手扶正露琪亚的身躯，顺势隔开两人的距离，
“回去休息吧，夜晚风大，容易着凉。”清冷的语调，不带丝毫温度。
“是、是的……”
他转身欲离去，却被她开口叫住，
“？”
“谢谢您……兄长大人……”
“………………”

躺在床上，辗转难眠，露琪亚只要一闭上眼，刚才的情景就会如鬼魅般重现脑际。
脸，依旧很烫，心跳，依旧很快…………指间依旧残留着他握过的余温…………果然…………不是在做梦吗…………
心，突然狠狠地抽痛起来，不可以的呀…………露琪亚…………
你是绝对不允许忘记………自己的身份的………
再次合眼，泪水悄然滑过脸庞…………
白哉大哥，对你而言，我究竟算什么…………
或许……永远只是个替代品罢了……

“我想……收你做朽木家的养子。”
“我！？为什么！？
“…………因为…………你和我故世的妻子很像…………”

（七）
淡远的天，染上晨辉早曦的风，静静地拂动心弦。云是均匀的淡淡的灰，波澜不惊地铺到天边上，无声无息。粉色的樱花随风而逝，凄美决绝。
“早上好，兄长大人。”
“……恩，走吧。”
公式化的问候，没有丝毫的感情起伏。真是讽刺呢！这就是所谓的兄妹关系么？脆弱到不堪一击…………
却居然……维持了三年……

“请多多指教！”
放下手中的材料，抬头细细打量面前的新任副队，红色的发，桀骜的脸，好象……在哪见过？
“你叫阿散井恋次？”
“是的！”
随手拉开身旁的抽屉，取出闲置了快一年之久的副官章，
“从今天起，你就是六番队的新任副队长了。”
“……朽木队长，我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您答应！”
“？”
“我想……挑战您！”

“请手下留情！兄长大人！”
持刀的手微微发颤，望着露琪亚坚定的眼神，十多年前那个女孩的身影再次清晰地浮现白哉的眼前，
！！？
“如果恋次他有什么地方冒犯您的话，我代他向您道歉！请您宽恕他的无礼！”
“…………”
无言地返剑入鞘，一股说不清的情绪慢慢爬上白哉的心头，竟夹杂着些许的酸意！？
开什么玩笑！！？朽木白哉，你居然……
你居然在嫉妒！！？难道…………
不会的！！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一定…………！

（八）
夜晚的风无比清凉，白云镶着月光入水的银边。幽蓝的天籁了交织着星的闪烁，星星露出清纯的笑，点起一团柔色的光。
露琪亚有些不安地走在鹅卵石铺就小路上，不清楚白哉为何要召见自己，难道是因为今天早上的冲撞？
暗暗探叹口气，平抚下纷乱的心绪，算了，反正也早习惯了，不是吗？
反正……他从来连斥责自己……都不屑……

白哉静静地作在樱树林里，清冷的月光透过枝叶散落他犹若刻意雕削的脸庞，俊美绝伦。修长的手指轻抚身前的古琴，凄美的旋律自他的指间流泻而出，久久徘徊，令人倾倒。四周的绯樱开了大片大片，随风起舞，如泣如诉。
露琪亚呆呆地站在原地，竟忘了开口叫他。哀悼的曲调，绝美的音符……
这首曲子……她曾听过……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那尘绿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谈。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她不记得是谁作得词了，甚至叫不出它的名字。
但她却知道这是一首悼词……悼念亡妻的词……
她当然清楚他是为谁而弹……
绯真夫人…………
她是第一个……也注定是唯一一个能走进他心扉的女子吧…………

（九）
“兄长大人，听说您找露琪亚。”
一抹愁绪随着清灵的声音溶入空气中，触到了白哉的心口。
手指轻轻一划，悠扬的琴声戛然而止。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哎……这…对不起…………露琪亚不清楚……。”
略微颤抖的语调，充分显示出她的惶恐与惊慌。
自己……竟令她如此害怕…………
沉默，死一般的寂静。良久，白哉才缓缓开口，
“你知不知道早上我的刀收慢一点的话，你就会受重伤？”
“是、是的，真的很抱歉……”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吓！？恋次吗？”
“…………”除了他，还有谁。
“呃，我和他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
青梅竹马么……难怪为了他连性命安危都不顾……
莫名的，那股酸酸的感觉居然又一次涌上胸口。
KUSO！！朽木白哉，你实在太丢脸了！！
为什么要嫉妒！！？为什么！！？
因为……
因为我…………
白哉下意识地握紧双手，汗水，从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淌下，滴落。

（十）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但是——不要再和他有任何交集了。记住你现在的身份，露琪亚。他和你……已经离得太远了。
白哉一如既往的语气，让露琪亚无语地低下了头。
“…是的，兄长大人……露琪亚…谨遵教诲……”
如果那是他的要求，那她就照做好了……
她是不会违逆他的任何意思的，也不可能……即便很痛苦，很无奈……
否则……她不会原谅她自己……
永远都不会…………

露琪亚仰躺在床上，凝视着天花板，怔怔地出神。
三年了呵，没想到自己已在他身边生活了三年之久。
幽幽地叹口气，伸手从枕下取出那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锦囊。之所以把它保留至今，一方面是出于对它做工精巧的喜爱。另一方面……她也不清楚是什么缘故……。
“去当死神吧，那样可以住进清灵延，这里……并不适合你。”
他离去时留下的话语再次回响耳畔，以及……那抹如水般柔和的笑颜……
记忆里，他是第一个朝她那样笑，露出那种温柔神情的人，而且……是以贵族的身份……
她从未想过自己还能见到他，从来没有。更未曾料想会被他收养，成为他的义妹——因为那样的原因…………
或许，当时的他也是因此才………
……………………
…好想再见一次………
哪怕是痴人说梦也好………
真的……好想……再看一次…………
他当时的微笑…………
带给她温暖的笑容…………


天空の神官(Gerdo)于 2006-1-27 17:30:45 编辑过本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