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坐与冬日,想像雪
想像雪地里劳作的母亲
摇摆在风中的羸弱的身躯
宛如一张精疲力竭地弓
拉满了五十一年的皱纹
母亲,我该向你讲述些什么
花生收起来了
山楂捧起来了
过冬的柴禾垛起来了
雪也下起来了
而我,是你的唯一
迟迟不能收割的庄稼
母亲,我该向你讲述些什么
十年为树,百年为人
活了二十七年我还是个哑巴
只能透过白纸的缝隙,小声说话
装满痛苦的田野被大雪隐匿
选择逃亡还是继续品尝
母亲,我该向你讲述些什么
众神焚毁了殿堂,投胎人间
和我在一起。活着,爱着,写着
承受着对生命可能戕害的恐惧
和人性无知而贪婪的杀戮
那些暗处闪现的灵性的真理
诗歌是我唯一的光亮
除了故乡,不通向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