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芳年

1　树 说
绿荫。覆盖过来
黑色土地冒着热气
什么芽是嫩黄的
根底。泥质构成

高出许多，只要不在意
一片片就有一片片
一山山就是一山山
起伏就在起伏中仰起头

浪完全绿色。纷飞在溅落中
夹杂掠急的黄与方位
向根鞠躬
生着长着无休止着

嚓嚓嚓，爆裂在芽上
脚心穿透几层
滴漏的光珠
把叶子叠成高山了

2　水流着
这一份不安。在接续缠绵中
苍翠碧绿齐刷刷漫过枝头
来处一个拐处一个飞飞的鸟
流着什么飞翔什么

总有不定不停
急速溅打石子的内脏
飞走一个空白啊
以一朵卷起的浪花掩盖

到哪里无人知晓
流动属于硬质的本色
枝头为鸟安歇时
水就只管走得匆匆了

3　东 向
背对影子。阳光就在红色的一点
几条江　几座山　几个岸
蕴玉在乡村的腹部
琵琶的音色在记忆中
故事是什么
它的流传与水同行
高低错落一行清泪
明白什么
就从一步开始连接
相信海的方向

一部纸质泛黄的情节
几个乡村的容量
在边缘超越海蓝色
跨进世界的顶部
闪着红红的光

什么故事与《琵琶记》同梦
心掏空骨骼掏空血液掏空
成为纸质风筝伴随童谣
老人掉牙已在命中注定

前方。一个东字
写不明白
去哪里没有黑暗
山水不同路
乡村和岸却命运与共
记熟一个名字就应和乡村一起
在饥饿中用石子填饱
结实地填饱

4　圣 井
挖眼钉进木头
相生在游戏中
代价是失明
相有了眼就多余

井不干说是天赐
由此井就神圣
水质很甜
就是洒向黎民的甘露

不用眼拿着木笏
口水喷盖甘泉
阳光给黎民看
哦，士大夫求梦

相。在圣井的梦床上
黎民。在圣井的天床上

2003.11.12——2004.1.20.写毕，于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