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绣鞍的看法若是姑妄言之还可。若是认真论证则似乎不好。比如湘云的结局和豪爽风流能看出什么关系吗?如果不是因为脂批“误于自爱”我们在分析湘云性格时难道会想到“花因喜洁难寻偶”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吗?性格在情节不完整的情况下肯定是不完整的,用性格去分析不完整的情节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绣鞍的文章里在一些关键情节里加如了太多个人的好恶,无怪他在每篇文章前要如此贴图了。
我也来姑妄言之一回,绣鞍关于宝钗的写法是很对的,但是下面的看法似乎有些问题。宝钗并非是“欣然而往”的,她只是妥协而已。“藏愚守拙、随分从时”也并非是指她善变,而是说明她以不变应万变,对任何人都保持一种关怀和淡然的态度。否则如绣鞍所言,她嫁贾雨村倒不是“任他随聚随分”,而是钻营取利了。我一直认为宝钗的性格特点可以用一种“主动的被动”性来描述,她一方面努力用淑女的规范要求束缚自己,但是又一直有心无心地用自己的聪明、才华和风度来吸引别人,体现了宝钗心中要求发挥自己个性的一面。要提高到上纲的地步似乎有些曲解。王夫人说过“便打死一百个我也不管”“保全了他就是保全了我”之类的话,宝钗似乎从来没有明确地说过这种话。关于扑蝶和金钏,我实在不想再说了。关于鲁迅,绣鞍应该还记得那一段“森林和煤”的话吧,鲁迅是很冷峻地反对学生向政府做赤手空拳的请愿的。宝钗心中的寄托和达观是很深沉的。薛宝钗在掩饰的时候,比如怀古诗那段,大家都知道她是在说遮掩话,李纨等还陪着她一起说假话,就好象文革时一定要先念完“万寿无疆”后再许吃饭一样。而贾雨村则明显是善变的,岂有真抱负却被门子一席话就全翻转的呢?脂批里也反复提到“奸雄”两字。两人的性格特点是很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