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很多地方看过你的这种说法,信然。因为那个“黛玉”太直白了,又象个傻丫头,一点儿也不能体会宝玉的关切。
另外,我觉得第七十九回和第八十回的后半回也不象是原著。(只是我自己这末感觉,没有考证和旁证的:)
第七十九回,宝玉道“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垄中,卿何薄命”。“黛玉听了,忡然变色,心中虽有无限的狐疑乱拟,外面却不肯露出,反连忙含笑点头称妙,说:‘果然改的好。再不必乱改了,快去干正经事罢。才刚太太打发人叫你明儿一早快过大舅母那边去。你二姐姐已有人家求准了,想是明儿那家人来拜允, 所以叫你们过去呢。’宝玉拍手道:‘何必如此忙?我身上也不大好,明儿还未必能去呢。 ’黛玉道:‘又来了,我劝你把脾气改改罢。一年大二年小,……’”
这里有四处极不通:
其一:说黛玉“心中虽有无限的狐疑乱拟,外面却不肯露出,反连忙含笑点头称妙”,真的不象黛玉直率的性格,而作者的隠笔也从来没有写得这末直接过。
其二:迎春出嫁,居然从黛玉嘴中细细道来,也不通的很。从来也没有见过黛玉和宝玉说过这些事情的,换作是袭人或是探春,让人觉得还自然些。
其三:黛玉让宝玉“快去干正经事罢”,她难道不知道宝玉是“富贵闲人”?
其四:黛玉劝宝玉:“我劝你把脾气改改罢。一年大二年小”,这和“你从今可都改了吧”的意思可太不一样了,到象是宝钗、湘云的语气。如果黛玉真的这末说,那宝玉真的是“白认得她了”。
此回稍后,写宝玉听香菱赞夏金桂,居然“冷笑道:‘虽如此说,但只我听这话不知怎么倒替你耽心虑后呢。’”而“香菱听了,不觉红了脸,正色道:‘这是什么话!素日咱们都是厮抬厮敬的,今日忽然提起这些事来,是什么意思!怪不得人人都说你是个亲近不得的人。’一面说,一面转身走了。”而且“心中自为宝玉有意唐突他,‘怨不得我们宝姑娘不敢亲近, 可见我不如宝姑娘远矣;怨不得林姑娘时常和他角口气的痛哭,自然唐突他也是有的了。从此倒要远避他才好。’因此,以后连大观园也不轻易进来”。
这可真的是冷宝玉遇到呆香菱了。怎末会没有一点点怜惜?没有一点点同情?怎末会冷笑得出?而那个兰心蕙语的香菱,居然真是个呆子,而且一反往日的温柔和平,可以抢白人,可以怨恨人!
第八十回的后半回,写迎春回娘家,“哭哭啼啼的在王夫人房中诉委曲”,哭道:“我不信我的命就这么不好!从小儿没了娘,幸而过婶子这边过了几年心净日子,如今偏又是这么个结果!”。并恳求“二则还记挂着我的屋子,还得在园里旧房子里住得三五天, 死也甘心了”。后来回家“还是王夫人薛姨妈等安慰劝释,方止住了过那边去”。
这也很不像作者笔墨。
一则,我们从来没看到王夫人怎末关心过迎春,而把迎春待大的是贾母,说道感情,迎春应该和贾母更亲近些,怎末会向面善心冷的王夫人哭诉?
二则,我们也从来没看到迎春这末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感觉,总不信“不幸”会让她变得“积极”,或许,“隐忍”更象是她的作为。
三则,“还记挂着我的屋子”断断不象大家小姐说出的话,就好象“火肉白菜汤”一样让人觉得寒酸。
上面说的许多地方都不是文笔的问题,是对人物性格的扭曲。所以我总不觉得是作者没来得急修改的缘故,而是另一个与作者不同的人的大笔挥就。